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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3. 第 63 章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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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幽静,鸣蝉渐起。

宋昌河在书房来回打着转,紧张不已。

绕过不知第几圈,他停下脚步,双手颤抖着从衣衫口袋中拿出瓷罐打开盖子,用食指轻沾黄色粉末,放到鼻尖深吸一口气,方才所有紧张情绪随之烟消云散。

宋昌河舒服地睁开眼,大口大口喘着气,接着又把瓷罐像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。

“老爷,密信来啦!”

管事着急的喊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,下一瞬书房门便被推开,管事双手呈着一个竹筒跑了进来,递到宋昌河面前。

宋昌河激动地拿起竹筒,三两下将印有死士印章的泥封拧开,把其中的纸条摊开。

【事成,皆顺。】

简单四个字禀报了此次死士任务的结果,纸条边封的印章印记证明了纸条的可信。

宋昌河长长舒了一口气,朝着管事一笑:“更衣,面圣吧。”

宋昌河今日故意着了一身黄色衣衫,坐着马车朝着皇宫而去。

早已与宫内勾结好的宦官做过招呼,大摇大摆地到了祈顺殿。

推门而入时,文轩帝正坐在书案前如往常一样批着奏折,听到声响抬头看来,见是宋昌河,眉头微挑。

文轩帝放下毛笔,客气问询:“太傅今日怎突然来了?”

宋昌河闻言,皮笑肉不笑地装作恭敬:“臣几次三番请求面圣均无果,今日便擅作主张来了,还望圣上见谅。”

说着他迈开步子朝文轩帝靠近,却被文轩帝轻咳几声,抬手制止住:“太傅莫要再往前了,先前朕便说过偶染风寒,至今未愈,莫要将病气渡给了太傅。”

宋昌河眯着三角眼,狡黠地打量着文轩帝,透过烛光,看到文轩帝脸色确实不佳,嘴角勾起微不可见的得意笑容,想来皇后煲的汤是起了效果了。

他微微福身行了个礼:“那么臣便在此……”

宋昌河的话还未正式开口,一阵风忽从外面刮来,吹灭了殿内全部烛火。

银辉撒入宫殿,熠熠白光,阴森冰冷。

祈顺殿仿佛在一刹那阴冷下来,宋昌河亲眼看到文轩帝瞬地如失魂一般趴到了书案上。他正欲上前试探,还未迈出步子,却又见文轩帝猛地坐起身子,眼睛直直地盯着他,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。

“宋昌河,你可还记得今日是何日?”

文轩帝毫无感情的质问让宋昌河心中一惊,被这般提醒他才意识到已过子时,今日是霍永泽的忌日。

心中一阵慌乱,每每这个日子,他都要闭关贴符,保佑自己不被鬼魅近身。

而近日他过于繁忙操劳,夜长梦多,喝了几副凝神安心的药也无用,只得借消魂散舒缓心中焦虑,因此忘却了日子。

文轩帝今日突然提及此事可有何意?

他压住心中的恐惧,皱着眉死死盯着眼前神情诡异的年轻皇帝:“圣上何出此言?”

“机不逢时时未至,掩瞒罪恶恶终惩。”

文轩帝压低声音,念出一句诗,这诗叫宋昌河瞬地面露恐慌。

这诗是他在霍永泽死前去见对方时,对方做出来的,按理说无人知晓才对。

难不成……

他后退两步,试图离文轩帝远一些,手指文轩帝惊恐质问:“你……你是何人?”

“我是何人?不过十几年,你的记性就这般差了?”

文轩帝垂着头,肩膀不断耸动,低低地笑出声,似是鬼神催命的低吟。旋即抬起手,在自己未留胡子的下巴上顺了两下,接着又抚了抚两边的衣袖。

“霍永泽,你死了这么多年,怎还阴魂不散?”

看到文轩帝一一做出霍永泽的习惯动作,宋昌河彻底被吓得身体僵直,他想要逃命,可无论怎样,脚下却是如何都挪不开步子。

迫不得已下,他装作有气势的模样喊着,可声音颤抖至极,就连身子也不住打起哆嗦,“你罪证确凿,死有余辜。”

“前礼部侍郎福正全家一夜暴毙,成为疑案;前南埠统军孔祥逢生死不明,常如虎上位;大理寺动荡,前少卿殒命;如今南埠冯都尉悬梁自尽……”

文轩帝一一列举极其蹊跷的命案,最后看向宋昌河,“你杀人如麻,前为坐实我莫须有的罪名,后为自保,试图谋反。”

“谋反?”

宋昌河似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语,笑着重复了一遍。

紧接着颤颤巍巍从衣袖中拿出瓷罐,往手上倒出少许消魂散,靠近鼻尖猛嗅。

待手心黄色粉末都被吸食干净,他仰起头瞳孔涣散,整个人却愈发兴奋了。

“你附身的傀儡皇帝有名无实,这么多年这庆临还不是我一手遮天?”宋昌河抬手指向文轩帝,发疯一般嘲讽道,“你道他温仁,日后必为万人拥护之王,在我眼里他不过是渴祝我顺理成章登基的棋子罢了。”

“你要助他,我便杀了你。”

宋昌河仰天长笑,“你看看我作为太傅,区区两句话他便认定你为罪臣,将你一家灭了口,这便是你口中万人拥护的王。”

大抵是消魂散的作用,亢奋终是战胜了恐惧,宋昌河愈发放肆,他脚底不稳,左右晃荡,整个人陷入狂妄的痴癫当中。

“今日便是我成为新皇之时,郁家之女在我手里,郁启丰都要为我所用。而姜珏派人在宜怀调查又有何用?我万千青塞军队如今早已入庆临,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
宋昌河极其嚣张,他狂笑不止,却无意间从文轩帝眸中瞥见难以置信的错愕。

忽一顿神,意识到这神情出自文轩帝本身,而绝非霍永泽会露出的,他的三角眼倏然睁大。

根本没有什么附身一说,眼前这个年轻君王是在演戏唬他!

一想到如此,他气愤地握起拳头。

恰时,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,宋昌河愤怒的脸上渐渐染起得意的笑意,他意识到是自己的军队入了宫,再也不隐瞒自己的欲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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