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
“达米安少爷去公司了。”
“……？”
布鲁斯放下叉子，满脸凝重，“抱歉，阿福，我可能幻听了，你能再说一次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阿尔弗雷德微笑着重复，“一小时前，卢修斯打电话向我确认您今天一定会去公司，达米安少爷听到消息后，把芬里尔放到蝙蝠洞，然后去公司了。噢，您看，卢修斯说他已经接到人了。”
阿福晃动平板屏幕，向布鲁斯展示卢修斯发来的消息。
看来他的执行总裁很满意他的继承人。x
布鲁斯紧急叫停，怀疑人生道，“等等，你刚才说达米安把芬里尔带去哪里？”
阿福肯定，“蝙蝠洞。”
布鲁斯看了眼挂钟，确信自己只睡了一个上午，而不是一整个冬天。
他不可思议地接过阿福递来的笔记本电脑，飞快调取庄园监控。
如他所想，晨训，早餐，熟悉地盘，然后从庄园内消失，先放下对达米安熟练躲监控的头疼，布鲁斯快速切入蝙蝠洞的实时画面。
芬里尔正在用蝙蝠电脑看动画片。
布鲁斯：“……”
他无声抬头，满脸空白地盯着阿福。
老管家轻咳一声，严谨地等待分针走向六点钟方向，才清清嗓子，对准领口的麦克风严肃道。
“芬里尔，休息时间结束了。”
屏幕里的大狗勾顿时呜咽一声，四肢朝天露出肚皮，撒娇打滚大声嚷嚷。
阿福淡定地说，“你也不想被达米安少爷知道吧。”
白狼立马起身，一爪按下暂停，屁颠屁颠地钻进训练室，事先调试好的训练设备只需要简单启动，狼爪对准屏幕连拍七八下，又按下推拉开关，退到场地中央后，踢出小石子正中红色按钮。
密闭空间内，四周墙壁褪出铁皮，无数电流枪口正对芬里尔，白狼气势十足低吼。
霎时间，各个方向射出强度不一的电流束，白影迅速躲过。
布鲁斯沉默地盯着芬里尔训练现场，过了老半天才说，“阿福，告诉我，芬里尔的确是地球的，普通的，大型犬科动物吧。”
“很遗憾，布鲁斯老爷，我也不能确定。”
阿尔弗雷德摇头。
怀着莫名沉重心情，布鲁斯默默为白狼单独建立一个资料库，看样子阿福能管住芬里尔，那么剩下的那个…
布鲁斯头疼道，“我去把达米安接回来。”
阿福为他拿过西装外套和领结，整理袖口时给出友善建议，“希望您注意沟通技巧，在公司打起来也太失礼了。”
“当然。”
布鲁斯语气笃定，抬头让阿福为他系上领结。
老管家微笑着点头，“祝您好运，老爷。”
“……谢谢。”
布鲁斯忽然又不那么确定了。
*
事实证明，布鲁斯的预感总是很准确。
他刚进办公室，卢修斯就按着他的手，老怀欣慰感叹，“布鲁斯，你总算干了一件正经事。”
？
布鲁斯嘴角的笑容变得僵硬。
什么正经事？只指公司前台说的，哥谭甜心风流成性，以至于在二十四岁的年纪，就有了一个十二岁的私生子吗？！
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伙计拍拍他的肩膀，慈眉善目地说，“这下你有了孩子，阿福也能放心了。你们好好聊，我去看看人到齐了吗。”
他心情良好地走出去。
布鲁斯默默扭头，无声地注视着达米安，他唯一不怀疑的就是这熊孩子的能力和天赋，但这样是不是太失分寸了？
老父亲试图和平解决，“这是我的公司。”
“tt.”
达米安轻哼一声，语气流露理所应当的强势，冷酷宣告了自己的邪恶目的，“父亲，以后您的一切都将由我继承。”
？
布鲁斯就知道这是塔利亚的阴谋！
天杀的他甚至才刚出道，他的便宜儿子就打算接过他的事业了？那他干什么？！
吃饭睡觉养小鸟吗？！
布鲁斯抿紧唇线，不赞同地目光投向达米安。
达米安熟练忽视，从袖口掏出全息投影装置，按下按钮，克里夫顿的身影悬浮，善用武器行踪轨迹交际人群一应俱全。
布鲁斯神情不复刚才轻松，眉头微蹙，声音低沉，“你还入侵了资料…算了。”
他欲言又止，自言自语补充，“我该知道的。”
“事实上我还补充了他。”达米安面无表情陈述，“在来公司前，我去了圣奎街道，那里藏着一个地下工厂，他们的负责人，克里夫顿今晚会出现。”
布鲁斯投去不赞同的目光，“你不该私自行动。”
“好。”
达米安颔首，“我们今晚一起去。”
？
布鲁斯呵斥，“达米安！”
达米安皱眉，像是不解又是不屑，“我以为我向你证明了我的能力。”
他抛了抛手上机关。
毫无疑问，短短半天时间，不管是实际战斗，还是侦查潜行，信息搜集，达米安都是毫无疑问的顶尖水平，他就像塔利亚说得那样是个真正的战士，但是、
但是布鲁斯绝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，而蝙蝠侠也不需要一个手段过激，行事冲动，不听指挥的同伴。
他皱紧眉头，语气生硬，比起建议更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，“你现在应该回去了，不管是看电视，还是带着狗狗玩飞盘，什么都好，别再插手哥谭任何一件事。”
达米安不满，“tt，这不只是哥谭的事，这还和刺客联盟有关！”
“我想我们昨天讨论过这个问题了。”
布鲁斯无动于衷，但和他一样油盐不进的熊孩子冷哼一声，收回机关，不甘示弱环胸昂头。
“我想我们还能再讨论几次，直到达成一致为止。”
布鲁斯：“……”
他猜下一步达米安又要拔刀了。
拔就拔。
老父亲不悦抿唇，两双固执得如出一辙的瞳孔对峙，低气压悄无声息占据整个房间。
紧急时刻，幸好办公桌上通讯响了。
“亲爱的布鲁斯，来会议室吧，人已经到齐了。”
“……”
布鲁斯表情更抗拒了，声音却切换成甜心状态，真心实意说，“我马上来，卢修斯，再给我五分钟。”
“当然没问题，布鲁斯，你知道在会议结束前，就算有核弹炸毁哥谭，并且有人绑了市长在天台直播跳楼，你也走不了吧。”
布鲁斯：“……”
卢修斯话音一转，笑眯眯道，“我在楼下等你。”
“好的。”
布鲁斯叹口气，认命挂断电话。
达米安不想回庄园，更对此情此景看不下眼。
男孩环胸不屑嗤笑，“tt，数字而已，我去解决。”
“……？”
布鲁斯眨眨眼睛，欲言又止。
男孩利落地拎起皮椅上的西装外套，黑色高领毛衣衬出拒人千里外的精英气质，眉眼锋利，神情难掩倨傲，转身向外走去，小小的背影格外让人安心。
当他把手放在门上时，还记得微微偏头，冷静叮嘱，“在这等我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他看起来就像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。
布鲁斯逐渐接受。
他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。
布鲁斯坦然赞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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