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。
池砚舟变得紧张。
但表面上他却不能露出破绽，而是神色凝重，好似在思考这句话。
日军内潜伏人员并未暴露。
从盛怀安调查所掌握的情报而言，这是事实。
既然没有暴露，为何要消失不见，理应还在日军队伍中潜伏才对。
你说死于乱战。
明知会有战斗打响，想来多多少少是要有所准备，大概率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。
此刻活不见人，死不见尸。
便是撤离。
你说因任务暴露要撤离大家都能理解，既然没有暴露为何还要撤离？
盛怀安现在问的就是这个。
因只有特务科有所察觉，且察觉这件事情的人，并不多。
池砚舟难以置信的说道：“科长怀疑杨顺和那芷琪？”
事情知道的人确实很少，池砚舟是知道，但他怎么可能怀疑自己。
盛怀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反问：“你怎么看？”
“杨顺肯定没有问题，属下对他很了解，再者日军内部成员有疑点的事情，也是杨顺发现汇报。
他是万万不可能自找无趣，此汇报岂不是多此一举，所以属下认为他没有问题。”
倒也不是说给自己这里找借口，好像说自己手下没有问题一样，而是真的在分析。
杨顺发现的疑点。
他若是存在泄密的可能，干脆不要发现行不行？
盛怀安再问：“那芷琪呢？”
“那芷琪最早是跟随满清遗老，她加入警察厅同样是想要摆脱命运，所以属下觉得她是没有泄密的理由。
她从始至终考虑的都是自己，换言之是自私自利之人，所以说她会去反满抗日，站不住脚。”
这个分析盛怀安能理解，那芷琪确实是最在乎自己，所做的一切也都能看出来。
池砚舟这样分析，看似将知情人员都排除了嫌疑，那岂不是他自己就值得被怀疑了。
恰恰相反。
正是因为问心无愧，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怀疑，才敢做出这样的回答。
池砚舟对盛怀安很了解，自然明白这个时候要如何表现。
确实盛怀安也看着面前的池砚舟，但他没有问，你有没有嫌疑这种话。
你觉得池砚舟会回答有，还是没有？
显而易见。
但池砚舟多次任务表现突出，甚至协助特高课的几次任务，同样立功。
再者杨顺汇报这个问题后，他也汇报给了盛怀安，不做调查确实是盛怀安自己的命令。
你因为这一点，能说池砚舟的不是？谈不到。
牵扯到日军，盛怀安这个科长尚且犹豫，池砚舟一个股长敢自己下达命令吗？
可从事多年情报工作，让盛怀安意识到，日军的消失并不简单。
“如果不是我们这里泄密，还会有什么可能？”
盛怀安问道。
池砚舟低声说道：“科长，有没有可能是日军内部，已经知道是他们之中有人员泄密，但现在不想声张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？”
“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，打扫战场后肯定是要清点伤亡。
一名日军不见了，连我们特务科都调查到了，日军会不清楚吗？
可他们现在却装作毫不知情，这不就是欲盖弥彰吗？”
听到池砚舟这样讲，盛怀安觉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，毕竟清点伤亡是必须要有的流程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这名日军是感觉自己在军队内已经暴露，所以才会撤离。
同时日军方面不想承担过多的责任，便没有声张这件事情？”
“属下认为有可能，毕竟物资被劫一事，影响很大。”
盛怀安却又问道：“如果日军方面，知道有内鬼泄密，怎么不提前制止？”
“属下也不清楚，这个细节还需要调查，甚至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可能。”
“什么可能？”
“泄密日军已经秘密被捕，但日军方面打算内部解决这件事情，所以不做声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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