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样与关薇对峙的僵局下，许霁川的出现明显是来给陶文颜撑腰的。
但凭她对他的了解，他以前从不会做这种没意义的事，关心她的确，但他更以利益为重。
陶文颜知道这次奥地利他会一起出行，但曼哈顿的行程意料之外。
也正因关薇在场，陶文颜盛怒之下略显倦态，“知道了。”
蓝晴有眼力见，也能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不对。
不该她插嘴的，避让为先，汇报完她便只身退了出去。
这下，关上的办公室门都挡不住关薇的怨气。
“我早说你俩有猫腻。”她呵笑，“还什么当着爷爷的面才肯承认，你把他睡了？陶文颜，当了个小陶总你真以为自己几斤几两了？许霁川这三个字你也敢自作聪明了？”
陶文颜怀疑是凑巧证实了她和许霁川真有关系，关薇气疯了。
毕竟她在爷爷面前胡扯什么老人家都会信，但不代表那是事实，陶文颜以前胡说惯了，关薇自然以为她这次也是胡说的。
谁想这许霁川今天都主动送上门了？
那可是她女儿接下来要联姻结婚的人！
关薇气得脸色都难看，陶文颜还能不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？
“许赫禹当势时，你们要陶书滢以他为目标，尽早联姻成功；现在许霁川能力更强，凭自己能力更得许老青睐，你们又开始打他的主意？关薇，说你不势利还真是贬低你呢？你现在又能接受许霁川了？”
以前的关薇可是只认世家门第。
要不当年怎么能弃初恋于不顾，费尽心机都要嫁进陶家呢？
陶文颜是家里最清醒的，更清楚关薇都在动什么心思。
“但怎么办呢？”陶文颜又一秒从冰冷变得人畜无害，表情更乖顺，慢条斯理地说，“真可惜啊，我又不小心把这个男人给霸占了呢......”
尾音还故意拖长调。
就知道怎么能短时间激怒激疯关薇。
陶文颜神色自如地微笑：“小妈，做好准备祝福我了么？”
“陶！文！颜！”关薇怒不可遏，想再说什么时候时。
陶文颜忽然起身，走到办公桌前，合上文件，戴上手表，抽起椅背上的外套，拿起包就一副要走架势，耐心用尽，彻底翻脸不认人。
“行了，没用的废话少说，我要出差了，蓝晴。”
“蓝晴”两字稍稍加大音量，一直等在外面的人便推门进来，毕恭毕敬，“小陶总，您说。”
“送客。”
陶文颜连多一眼都没落在关薇身上，当场走了。
走到电梯口几乎都能模糊听到办公室里，关薇发飙的失态。
陶文颜没回头，电梯来时，她走进，而后毫无波澜地转身，冷冷盯着终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关薇，电梯门关上。
正如蓝晴汇报的，许霁川那边知道行程吻合后，已经过来接她。
陶文颜也没必要矫情到还要专门让司机送她，快速地上了许霁川停在地下室的那辆幻影。
白衬西裤，正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睁眼。
陶文颜和他对视了眼，他分明就没睡着，眼眸清澈的跟明镜似的，越是盯着她看，越让她把恶劣的脾气无地自容地全部无声爆发。
“怎么？”许霁川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陶文颜的情绪不对，“谁又惹你了？”
陶文颜看到许霁川这张脸，就想到关薇那些“未来女婿也被抢”的恶心言论，她冷冰冰的，“两个月都没见几面，我们很熟？”
“......”许霁川颇有深意地笑了下，“是没见几面，那不是不可抗力工作繁忙的原因吗？我心系老婆，好不容易见你一面，不就该多关心关心你？”
似乎早把那晚在岑骏白餐厅的过节给翻篇了。
但陶文颜没有，就当她小肚鸡肠，“不用，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许霁川也不拐弯抹角，他知道是谁惹的陶文颜。
“我刚来的时候，看到关薇上楼了，怎么？她说你什么了？”
他还提关薇？陶文颜冷笑：“她说想当你未来丈母娘。”
“那不是很好？”许霁川眉梢一挑，“我和她大女儿已经结婚了，名正言顺的丈母娘，不用未来。”
陶文颜深吸了口气：“许霁川，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？她说的女儿，是陶书滢，不是我。”
闻言，许霁川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。
似乎心里早就清楚。
陶文颜又想到谭硕言餐厅那晚暗示她的话，心烦得不想再兜圈。
是他或者不是他，来去都仅仅是一个答案，这么多年过去，她没必要再揪着那件事不放。
陶文颜干脆扭头，盯着他的眼睛，笃定问：“你知道我十五岁那年泳池落水的事情吗？就在陶家，我爸和关薇的结婚当天。”
这次，许霁川神色顿住。
他的下颚微微绷紧，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下，像是知情什么，又表现得愕然不知。
“......什么？”这是他回答的。
“没什么。”陶文颜心里有数了，也不再问，只让司机，“开车。”
接下来飞往曼哈顿的路程，到机场、办理手续登机、十几个小时直飞的飞机落地、赴往曼哈顿中城一带，陶文颜都没再和许霁川有一句对话。
曾经只谈性不谈情和爱的时候，许霁川从没觉得这么费劲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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