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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2. 第 5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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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了府,郁晚直接把自己关在寝屋里,连午膳都未用。

半靠在美人榻上默不作声,瞳眸失焦看似放空,脑子里却乱成浆糊。

霍彦接近自己完全是为了利用,她却天真地想与他谈情说爱。

如今也算是彻底明白霍彦前世为何会对自己那么冷淡了。

换个角度去想,她在霍彦眼里不过就是一颗棋子,达到目的便可抛之。

前世,他只是想利用自己来京城,之后便再无瓜葛,而她却妄图让他成为自己的暗卫。

以霍彦的性子,在进了京城亦或是在更早之前就应计划好了后续的一切,也许唯一的变故就是没有料到她会像块狗皮膏药一般,怎么也甩不掉,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。

前岁听元阳与谢迎夏之间的闲聊,她单纯以为霍彦是时刻尽守暗卫职责,避免她被女眷间议论,心里还万分感动。

现在才知不过是恨她罢了,因为她他被迫浪费着自己的时间,在保护她期间又怎会对她温柔?

可让她想不通的是,这辈子既然她已不选择他当暗卫,他分明可以毫无阻碍地去做自己的事,他又为何非要来招惹她呢?

是还要从她这里拿走什么吗?亦或是霍彦和宋沐到底是一类人,都是为了通过掌握她,好进一步操控自己的家人?

想到这里,眼泪又如珍珠般忽地掉下来,她用衣袖胡乱擦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。

半晌,自己又被自己这般狼狈模样气到,自嘲地笑了起来。

从桂枝口中得知所有情况的郁广分外焦灼,站在妹妹屋外来回徘徊却不敢扰了妹妹。

直到听到笑声从屋内传来,瞬地慌了神,再也顾不得其他,抬手拍了拍门扉:“媥媥,你每次受了委屈都是找兄长倾诉的,你可愿……”

本以为要在门外劝上许久,却不成想话还没有说完,寝屋的门就被推开了。

郁晚双眼通红地看着他,小脸早已被哭花,瘪着个小嘴委屈至极:“兄长……”

听到妹妹这般唤自己,郁广的心彻底揉成一团,长叹一声,将娇小的人儿搂入怀中。

“莫要哭了,不值当的。”

郁晚埋在郁广的肩膀上,感受到郁广轻拍着自己的后背,心中的难过愈发难掩,原本压抑的悲伤情绪终是在郁广面前完全发泄出来。

她呜咽地抽泣道:“媥媥、媥媥真的很喜欢……很喜欢他。”

鼻子早已不通气,一句话就把自己憋得不行,可即便要大喘着气,嘴上的话还是没有停:“媥媥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想与他在一起,可是他骗我呜呜……他利用我,他只把我、把我当棋子……”

郁广看着妹妹哭得这般伤心,心里也难受得紧。

他最是清楚自己的妹妹平日里会略显娇憨,但绝非矫情之人,今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如此。

他心里不解,也不愿接受,这么久的相处他从未想过霍彦那般正直之人,真的是在利用郁家吗?

方才听桂枝讲述经过时,他便在想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?可这话自然不能现在与郁晚说道,眼下他最该做的就是尽量能哄妹妹顺心。

“不若兄长去质问他一番,帮你讨个公道?”

他将郁晚稍稍推开,用帕子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。

郁晚却是摇摇头:“他都承认了,没什么好问的,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了。”

再见也是伤心,不如不见得好。

郁广叹了口气,摸着她的头:“那便不见,再也不见了。”

*

一路赶至姜府,霍彦面色凝重地与弟兄们入了书房。

姜珏的咳嗽愈发严重,不绝不断,半晌才稍缓回气,招呼他们再近些。

今日将人叫来得匆忙,确是有急事,姜珏便未与大家多做客套,抬起眸子视线扫过所有人:“你们近日可接触过宋沐?”

这话才问出口,就瞧见霍彦目露凶光,神情阴鸷。姜珏眉头一挑,不禁露出耐人寻味之色。

霍彦惯是不动声色,今儿个听到宋沐的名字竟这般反应强烈,想必是和宋沐有什么直接过节。

姜珏淡淡地笑了笑,不再向霍彦继续追问,而是看向其他军卫:“你们觉得宋沐状态如何?”

站在霍彦旁侧的军卫尴尬地瞥了眼霍彦,摸了摸鼻尖:“今日恰巧所见,精神抖擞,除了目前还不能站立之外,与平时并无差异。”

姜珏点点头,旋即又问:“常珣呢?前阵子听说他患了不举之症,最近可有什么情况?”

那军卫思索了下,再度回答:“确有出入过春花楼,春风满面,不似身患隐疾。”

“这便奇怪了。”

姜珏摇摇头,端起茶杯饮了口茶,“不管是宋沐还是常珣,隐疾和疼痛都这般快递暂得缓解,此事天下神医都不得行,我听闻不仅这二人,南埠和宜怀那片地界,与他们情况相似的人更甚。”

若是有一两人情况奇怪,倒也证明不了什么,可若相似情况的人多了,其中定是有蹊跷。

姜珏的一番话,让在一旁一直不作声的霍彦终是有了反应。

他看向姜珏,见姜珏正拿起一个木匣子递给自己,安稳交至后,又缓缓道:“此匣中有一包粉末,色黄、奇香。此物有毒,但少量不致死,只会让人上瘾,据说可缓疼痛,叫人短暂身心愉悦。”

霍彦打开木匣,里面确实有一包从未见过的黄色粉末,微微蹙起眉:“义父是如何得到此物的?”

“常如虎主动交于我的,称他儿怪异得紧,他甚是担忧。”姜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转动着手上的佛珠,瞥见夜影司所有人都露出惊诧之神,失笑道,“自宋昌河要求他狠狠家法处置常珣后,我便暗中寻过他,劝说他替我做事。”

姜珏话一顿,瞧了瞧霍彦:“先前你从宜怀军队获得的名单,我与常如虎主动交于我的进行了对比,出入极大,我命他找人去调查,结果事实证明两份名单均不准确,且他的那份出入更加离谱。”

常如虎虽为武将,自幼未占文墨,但也悟得出其中的意思。

宋昌河始终没有信任过自己,利用自己暗中□□军中势力,却将风险转至他肩上,为保减少损失恶意伤其子,且虽似提拔,未来官程显然更受其阻。

比起告知,让常如虎自己发现更为醍醐灌顶。

“自此常如虎便听命与我,游走在宋昌河和我之间。”

这是姜珏始终保密,就怕其中出现差错,如今常如虎带着毒物亲自上门寻他以示忠心,他才敢把这些事告知夜影司。

姜珏给了霍彦和在场所有夜影司军卫反应的时间,忽地又是一阵咳,半晌调整了气息,虚弱道:“此事紧急,宜怀军队的人若是染了这毒,有百害而无一利,这正是常如虎担心自己会掉脑袋的事。”

“你明日带人去调查这毒物来源,这个东西目前在南埠和宜怀地区盛行,多半与临靠这个地区的巴木国有关系,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京城来,之后就是整个庆临,若被此物勾了心智,那便是给人可乘之机。”

霍彦得令,带着夜影司兄弟齐刷刷行礼,正准备要离开时,却又被姜珏唤住:“此事危机重重,却必须要快,如果此事是宋相所为,便是抓住他的最佳时机,如果并非他所为,那绝不能让他先一步解决此事,重获圣上的信任。”

文轩帝自小信任宋昌河,至今小三十年光景,前岁几番行动,终是动摇了宋昌河在文轩帝心中的地位,他们必须抓住这样的机会。

姜珏在夜影司出任务时,很少这样叮嘱,若是如此便说明此次行动,大抵会有生命危险。

夜影司的大家再清楚不过其中的含义,一起向姜珏下了死士令。

唯有霍彦沉默不语,仅是行礼告退。

出了姜府,他与夜影司兄弟先告了别,马不停蹄地回了自己府上,近黄昏时才又来到郁府门前。

如自己所料,这一次郁家管事并未让他入内,而是唤来郁广见他。

郁广一脸严肃地踱步而出,眉头紧锁地盯着他:“媥媥,今日回府哭闹许久,方才喝了些稀粥将将睡下,怀瑾就莫要扰她了。”

话落,眸光上下打量着他,没有往日里的平易近人,半晌才严肃开口:“我问你,今日一事可是真的?”

郁广思来想去许久,还是决定亲自问过。

不是信不过亲妹妹所言,而是想从霍彦口中听到回答,才能真的死心。

霍彦明白郁广的意思,回望着郁广沉默不言,一切确实都是事实,他无法辩解什么。

“尧之……”

他轻唤出声,欲做解释,却不成想郁广握紧的拳头狠狠朝自己砸了过来。

嘴角是火辣辣的刺痛,口中瞬间有血腥气息散开,显然这一拳郁广是用足了力气的。

他吃痛地抹了抹嘴角:“此事我可做解释,但实属说来话长,我原本想每日前来征求原谅的,可是有紧急任务需立即前往南埠和宜怀处理,不知何时才回来。我将全部情况写入信中,还望你转交媥媥,待我回来定会与你和郁将军一一交代。”

郁广半信半疑地打量着霍彦,见霍彦严肃万分不像是作假,便沉声问询:“你对媥媥到底有无目的?”

霍彦目光丝毫不躲闪,坚定万分:“绝无目的。”

听到霍彦的回答,郁广眸色柔和了许多,伸出手来接过信:“信我会转交,媥媥是否会看,我不知道,她说……她不愿再见到你。”

郁广不愿对霍彦隐瞒,霍彦也早有预料,可真的听到时,心里还是一阵钝痛。

他苦笑着拍了拍郁广的肩膀:“我知道的,但还是拜托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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