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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惊梧摸摸鼠妖:“你醒啦?已经没事了,这里是羽山,在办游仙大会,没有魔也没有邪祟。”
“不行,你不能去羽山”,紫昊着急地咬她手上纱布:“现在转身。”
“为什么啊?”苏惊梧莫名其妙。
紫昊几乎是用吼的:“我难受,闻着味儿就想吐,不要去。”
“吐?”卿远不禁发出疑问:“可这山上没什么奇怪味道啊?”
“这地方都发臭发烂了你们闻不到吗?。”紫昊用爪子推搡苏惊梧。
苏惊梧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住他:“小声点小声点,人家弟子还在这里呢,这游仙大会人来人往,可能是哪个灵兽的味大,别乱说话啊,小雷山好不容易被邀请一会,这来都来了。”
她一边安抚,一边走进那座高达数丈的石门。
门后是浓雾弥漫的入山大阵,苏惊梧本以为他们得瞎子找路,到底还是见识限制了想象。
踏进去的那刻,白雾退散,眼前骤然一空,天地被拉开千丈之距,云层如浪,在远处堆积翻滚。
一条笔直的栈道悬空在云海之上,通向前方,长得没有尽头。
山门处那么多人持帖入阵,进来后却只有他们三人一鼠,空荡荡的,苏惊梧说句话都能听到一层层的回响。
石笼均匀悬浮在栈道两边,隔四五丈一座,每次经过一座,玉牌和石灯都会同时闪过一道微光,像是接通了某种符咒。
远方传来唱词:“四方可易位,八维作轮回,游聚经天地,消散开六合。”
似人声非人声,回荡在苍茫云山之中,空寂而浩渺。
紫昊用力喘了两口气,捶着胸口骂道:“天要下雨猫要找死,拦不住,遭殃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!”说完气呼呼钻回了封持里。
苏惊梧无暇顾及鼠妖耍性子,云影和虹光吸引了她全部注意。
云海不断变幻,时而化作大船一样的鲸鲵跃出白浪,时而生出双翼如鸿雁振翅。五光十色的虹霞洒落在云朵之间,乍起乍灭,光华流动。
广袤云彩之中,隐约能看到罗带飘飘的飞仙随风游骋,蛟龙在云中潜腾。
连宋照璘都不由屏息,被这浩瀚仙光撼住。
仙籍记载生海一座岛上的神明曾到齐岳游历,落下一片羽毛,化作羽山二十峰,后来便有了诗中齐岳飞羽化凌虚的誉词,竟是半点没夸大。
不知走了多久,等他们通过全部石笼验身,眼前才出现灯盏和人影,一片平地架在崖边,像座空中渡口。
穿着浅蓝色校服的弟子持名册过来:“尊使来自哪家仙门?”
他们答说苍流派,那弟子在最后一页找到这三个字,提笔在册子上标注了什么,身边另一个弟子带他们到渡口边。
一艘云船缓缓靠过来,羽山弟子请他们上船,道:“请坐稳,客舟会送你们到景曜峰下榻,谒舍有专人待命,需要什么找他们就行。”
难怪说游仙大会总是四大门之间轮流做东,这样的阵仗,普通仙门哪里耗费得起。
蜿蜒曲折的天河从远处倾泻而下,河中流淌的是七彩星光。无数小船从渡口出发,顺着星河逆流而上。
尽头的山峰灯火通明,殿台飞宇和重楼叠阁半隐在云雾中,一眼根本望不到顶。
苍流派的小船悠悠向前漂行,有人御剑赶到前头,如一阵迅风把他们甩在身后。
“他们怎么不坐船?”苏惊梧问道。
空中有道爽朗的声音回答:“因为凌虚派的云舟只是一个选择,大部分门派都有坐骑,浩浩十三境要走两天,当然是用自己的方式最顺意啦。”
语调听着很是耳熟,苏惊梧抬头一看,段长松站在一只黑色大鸟的背上,笑意明快地望着他们。
“段兄,谷公子。”宋照璘也是一笑,同他和他身后的谷嘉平问候。
黑鸟如一座浮动的大山,通身墨羽,只有两翼和尾羽末端有几片白色,翅展比船都大。段长松跟他们说话,它就放慢了速度,在空中稳稳滑翔,颇有灵性。
一名穿云纹银纱裙的少女探出头来,问段长松:“你们认识?”
“对,他们是苍流派的仙友,我和嘉平在吴山和鹭州结识,很是投缘。他们掌门只是猫妖,新不新奇?”
那少女眼睛一亮:“什么猫?哪家仙门这么别具一格,居然拜猫猫为首,它来了没,我看看?”
苏惊梧瞪段长松,就这么当他们苍流派的面议论他们,半点都不见外的吗?
她吃力地仰着头:“为什么要两天啊,有那么远?”
段长松一边用眼神对那少女示意,一边回答苏惊梧:“你别看那景曜峰就在眼前,这中间隔着几百里距离,被十三境折叠起来了而已,若是乘他们的云舟,说不定要用三天。”
那少女低下头跟苏惊梧搭话:“猫猫掌门好,我叫岳庭芳,是蒙山凌霄峰的弟子,初次见面,幸会幸会。”
一道修长身影靠近,岳庭芳立刻缩回去,退到了边上。
“手怎么了?”沈亦尘看向苏惊梧,像一粒投入沸水的石头,瞬间驱散了其他声音。
苏惊梧脸色一僵,笑意凝固在了脸上,她背过身去:“刀劳鬼而已,又没你吓人。”
沈亦尘没说话,往身后看了一眼。
岳庭芳忙上前,抓着个袋子在里面翻找:“雄毒刚猛,我看猫掌门精神不错,应该是中的雌毒”,我这里有些治邪毒的药粉,敷几天就好了。”
“谢仙子关心,我们有药,不必费心。”苏惊梧行了一礼,谢绝了少女好意。
在他们说话的时候,别的门派乘坐白马飞车疾驰而过,车中仙人朝剑寒宗的人行礼示意。也有长得像狐狸的灵兽背上御风远去,灵兽背上长着一个光泽莹润的白角,仿佛在书里出现过。
“那是含利仙车,专食人间礼义之气,后面那个是白氏国的乘黄仙兽,据说已高寿三千岁了。”段长松见她好奇,笑着问:“要不你们也上来,师叔的灵兽宾师,全速飞起来比他们更快。”
岳庭芳转头悄悄看沈亦尘脸色,没察觉不耐,她眨了眨眼,再打量苏惊梧时,目光中的探究差点溢出来。
“这么热闹,看来我到得正是时候。”一艘巨大的画舫迎着星河划上来,孟濯站在甲板上,悠悠转着他的玉笛。
画舫有两层,楼上皆是朱栏绮疏,珠帘纱幔,几名女子持琵琶箜篌等乐器在露台上练曲,船内依稀传出铙钹弦管之类的乐声。
檐下明灯连成细流,与星河相得映彰,华彩如织。
人未至,香风已到,馥郁扑鼻。
岳庭芳先笑开了眼:“辰乐君,好久不见!”
孟濯朝几个小辈点点头,又向沈亦尘轻微抬下巴:“上次鹊山游仙大会我三催五请也不见你来,怎么这次肯屈尊出面了?”
沈亦尘没理他,宾师又下沉了一点,巨爪缓缓靠近苏惊梧的小舟,段长松对他们道:“猫掌门,宋兄,你们抓紧宾师,顺着爪子可以上来。”
另一道软梯直接垂到了他们船边,孟濯慢条斯理道:“小猫掌门还是来我们海棠坞吧,用些茶水点心歇歇脚,若是尊师也随行了,正好复诊一番。”
苏惊梧眼睛一亮,连声应好,跟段长松道了声谢,爬上了缈音阁的画舫。
孟濯嘴角噙着笑,对沈亦尘得意地眨眨眼。
“你们挤在那做什么?宾师飞这么低,留神撞到下面的云舟。”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传过来。
段长松耸耸肩,岳庭芳吐吐舌头,两人对视一眼,小跑着回到原来的地方。沈亦尘淡漠地收回目光,宾师扬翅腾飞,如离弦之箭,很快没了踪影。
苏惊梧跟着孟濯进门,便有一道温润的声音响在舱内:“星词,是何人到访?”
孟濯抬手行礼:“回师尊,是徒儿在鹭州结识的几个小友,都是去景曜峰,捎带他们一程。”
“既是星词的友人,还请就当在自家山中一样,不必拘谨。”那声音笑了笑,轻飘飘问候了几人,便悠然散去,如一瞬转逝的仙音雅乐。
话虽这样说,卿远还是很紧张地理了理衣冠,郑重地朝孟濯行礼:“见过辰乐君。”
“都是苍流派的仙友,同你们掌门和师兄一样叫我名字就行。”孟濯摆摆手,转身在茶案边坐下。
苏惊梧也不客气地落了座,卿远在宋照璘耳边小声道:“掌门和师兄竟结交了剑寒宗和缈音阁这般交好,怎么都不告诉我们。”
宋照璘摇摇头:“我亦没料到。”
几名仙子托盘次第进门,都穿着白玉兰散花纱衣,端上了沏好的茶水和糕点。
“师哥,客人可有忌口,我沏了蒙顶石花,佐配桃糕、金银丝、梅煎梨干和果仁五拼如何?”最后一个仙子身姿绰约,一身蝶戏水仙凤尾裙,臂挂镜花绫披帛,抱着半人高的琵琶踏了进来。
那声音婉转轻柔,如山中鹂歌。苏惊梧脑中回想起出飞丹镇中修者闲谈,声音不可枯哑,容貌不可有疵,身姿不可过柔也不可过正,如此挑选,千中留一。
现在她提前见证了,传言是真的。
孟濯很注重外形,虽在鹭州未见他多提,但多少也能窥见一二,本以为他是知晓自己姿色有几分,故而珍重珍惜。如今看着舫中各仙子,方知美也是天赋。
美到稀缺者,亦能以之为武器。她们什么都还没做,苏惊梧的魂已经飞出去了。
送完茶歇,几名仙子逐一退出,像绽放的花蕊倏尔收拢,隐了芳迹,只留最后进来的那位。
“师妹心思玲珑,自然是安排得极好”,孟濯展颜一笑,向苏惊梧等人介绍:“这是我阁中姑洗殿的韩疏月,琵琶在楼中当属一绝。”
然后又跟韩疏月逐一引荐苏惊梧几人。
外面是光河星转,画舫内是欢声细语,苏惊梧一度恍然,感觉好不真实,前几天还在荒郊野外东躲西藏,抱着肿成地瓜的手背哀嚎,此刻就坐在这梦幻的大船里,在流光溢彩里安然穿行。
作者有话要说:
宾师,形大如鸲鹆,毛正黑色。——《临海异物志》含利为兽,廉而能谦,礼义乃食,口无讥愆。——《郑氏婚礼谒文赞》腾黄者,神马也,其色黄。一名乘黄,亦曰飞黄,或曰吉黄,或曰翠黄,一名紫黄。其状如狐,背上有两角。出白氏之国。乘之寿三千岁。——《符瑞图》绮疏:一种镂空雕花的窗子。作者知道网文用词应该通俗易懂,但真的很喜欢一些古朴词汇,想放进来分享给大家。如果最后发现这种做法不合适,再回来修改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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