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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雯皱眉,怎么又是他?
赖尚荣在裁缝铺子门口守了许久,一路跟着到这里,躲在暗处直等她吃完才过来。把一直拎在手里的雪糖球托到她跟前:“才吃了面,吃个山楂换换口吧。”
晴雯一手推开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赖尚荣垂眸看着被她推开滚了一地的小红果,不语。
半晌道:“我这阵子都在家中读书,今日得知姐姐出府,便······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出府?”
晴雯看着他一派淡然的样子,出声打断。
“自然是命人守在荣府门外。”
“你!”
他这般坦白,晴雯一时气结,反不知该何反应了。
赖尚荣看着她那双美丽的,燃烧着重重怒火的眼睛,心里颤了下,犹豫着慢慢道:“晴雯姐姐,上回是我不对,我说错了话,惹姐姐不高兴了。我命人守着,只是想跟你道歉。”
晴雯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,觉得上次可能是自己真的误会他了?不想再深究,便随口敷衍:“无事,我不曾放在心上。”
说罢要走,赖尚荣又道:“那晴雯姐姐能跟我说会话吗?”
这个要求就有些逾矩了,晴雯不想与他有太多牵扯,便为难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若给人瞧见,我不过是个丫头,却会妨碍你的名声。”
赖尚荣顿了顿,后退半步:“姐姐别这样说,是我思虑不周了。只是从前你帮了我,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姐姐······”
“赖小公子说笑了,我不过是个丫头,可当不起。”
“我家里也是下人出身,有何不同?”
不同大了,晴雯心道。她不想跟赖尚荣扯上什么关系,若是知道当初管个闲事会是这样,她一定袖手旁观。
和前世毫无瓜葛的人扯上关系,会让她有一种事情脱离预知的无力感,这种感觉很不好。
赖尚荣见她不语,察觉到明显的抗拒,他也乖觉,又道:“晴雯姐姐若不喜欢,我往后不说了。快回去吧,再过一会儿天都黑了。”
晴雯正想着如何同他告辞,闻言便笑道:“是。你也快些回府吧,晚了嬷嬷该担心了。”
赖尚荣点头:“姐姐先走。”
晴雯便不再与他多说,福了福转身快速离开。
回到碧纱橱,在院内就听到一片笑声,晴雯进去,见三位姑娘和宝姑娘都在,林姑娘正挨个儿的分发东西。
将将发完,见晴雯进来,笑着走上前来:“晴雯姐姐回来了。”
晴雯看着越发出挑超然的林姑娘,笑道:“姑娘恕罪,我原也要迎接姑娘回来的,可忽然有急事出府一趟,姑娘可千万不要怪罪。”
黛拉着她的手走到桌边,拿起一对耳环笑道:“我素来小心眼,姐妹们都知道的,哪里能不怪罪。既如此,这耳环就不给你了。”
宝上前道:“妹妹可是冤枉她了,妹妹不在时晴雯可是日日盯着小丫头给你收拾屋子,盼着你早日回来呢。”
黛闻言感动的拉着晴雯的手晃了晃:“我知道晴雯姐姐待我好。”
说着把耳环放进她手里。
晴雯见几个丫头耳上都换了一样的耳环,知道是都有的,便也摘了自己的换上。
几位姑娘略坐了会儿便都告辞了。林姑娘的东西下午已经归置好,晴雯便把宝也劝出去,好让紫鹃服侍她歇下。
正要跟着宝离开,黛悄悄拽住晴雯塞给她一个东西。
晴雯一看,是个长锦盒,打开里面是一根水头极好的绿发簪,簪尾雕成一簇梅花,清雅别致。
晴雯忙和上锦盒:“林姑娘,这太贵重了,我······”
“姐姐快收下吧,我特地给你带的。”
黛说着朝她眨眨眼。
看着灵动俏然的黛,又看看抿唇偷笑的紫鹃,晴雯默了默,没有再推拒。
***
又过了几日,大姑娘贾元春封妃的旨意正式下来,荣宁二府便真正热闹忙碌起来。
连年都是匆匆过了,万事以修建省亲别墅为先,终是在次年上元佳节竣工。
一座富丽堂皇,仿若人间仙境的省亲别墅拔地而起,两府人人引以为豪,都一心等着迎接府里大姑娘回家省亲。
晴雯雇的人从家乡回来,那是一个她无意中找到的,非常靠谱的收集贩卖消息的组织,也接些走镖寻人的活。看着对方带来的纸上,连目击者的话都有详细记录,晴雯手抖得连那几张轻如鸿毛的纸都拿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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