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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她这么一说，柳含蕊气不打一处来。王爷好不容易去她那儿一次，竟是被她赶出去后才去了自己那儿。她心里头有一种昨夜吃了人家吃剩的骨头的感觉。
安玖歌拍了拍她的手背，浅声一笑，“妹妹莫要担忧，姐姐以后多赶他几回就是了。”
听她这么一说，柳含蕊更不好受了，只是出于身份，自己又如何能反击呢。
安玖歌看向一旁的二人，粲然一笑，“还不知道二位妹妹芳名呢，不知可愿意说与姐姐听听？”
身着月白水纹凌波裙的女子微微颔首，“妹妹柳含芬，是含蕊姐姐的堂妹。”
安玖歌掩起帕子巧笑吟吟，“姐姐说呢，你二人长得如此相像，原来是堂姐妹啊。”她转而又看向了一旁诺诺的她，这女子生得倒是水灵，顾盼之间栩栩如生。只是为何髻上只有一支银簪子。
“你呢？”
她的声音很小，有些怯怯，“妾身贱名檀云。”
檀云，为何听着这么像丫鬟的名字？
柳含蕊一声嗤笑，“她呀，是王爷的通房大丫鬟。王爷许是可怜她，就纳其为妾了。”
檀云深深垂首，她从小在王府长大，王爷待她不薄，可终究是个低贱的侍妾，自然不敢多言，况这柳含蕊说得也没错，王爷许是就是可怜她，才会给她一个妾名的。
只是柳含蕊愈加过分，脸上透着几分揶揄和打趣，“檀云妹妹，你怎么不说话呀……姐姐说得对不对？”
安玖歌一张薄唇轻轻起来，如花蕊嫩瓣一般娇艳明媚，“都是妾室，何必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呢？”
一道悠扬的声音自九曲回廊中来，涤荡在耳边。
“王妃说得有道理。”
坏王爷？他怎么来了，要是被他看见正在整治他的小妾们会不会凶自己？可明明是她先招惹自己的……
话虽这么说，底气也是有的，可她还是不争气地在桌下绞着手中的帕子。
她们一道恭声地给他请过安后，芳若引他坐下。他方才慢慢启口，“王妃好大的架子。”
安玖歌愣了一下，心底开始泛起阵阵的酸楚，听他这话的意思，今日当真是要责备自己了，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给他报信了，她才得意一会会儿他就来了。
“妾身不知王爷何意。”她目色沉定、言语平静。
夜连城冷哼一声，“王妃自己说过的话难道忘了吗？”
她还在思索着自己方才说了什么，他便打断了她，抓起她的手腕，沉声道：“王妃你觉得她是妾室不如你。可本王告诉你，她是嫡母所生，出生良母，不像你，是姨娘的庶出。”
她从21世纪来，自然不知这嫡出与庶出其中的分量。不过听了夜连城的话，她自是心中不平的。
她甩开他的手，冷笑两声，“呵，庶出！呵，庶出……说得好像你是嫡出一样的！”她一个激动，不但忘了在古代该如何说话，还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。
众人怔怔地站在那里，这个八王妃的胆气她们方才是见识过了，可没想到她胆子竟大到敢和王爷这样说话。
芳若悄悄扯了扯安玖歌的衣袖，轻轻唤了声“王妃……”示意她停下。可是她哪忍得下这口气，夜连城欺负她一次两次也就算了，怎么能让他回回欺负自己呢？
她见夜连城不说话，又开口道：“王爷不是宠爱柳氏吗？干脆废了我立她为妃算了。也省得王爷新婚之夜爬到别人床上。”
夜连城闻言，微微一蹙眉。扯过柳含蕊的身子，将其搂在怀里，“既然王妃想，那本王改日去同父王说说。”
安玖歌看着二人相拥着走出了院子，方才歇一口气。走了也罢，走了她倒清净。只是看着他宠溺她的样子，为何自己心里暗生不爽。
柳含芬与檀云奉过茶后亦与她告别离去，屋里终又只剩了她主仆二人。
“芳若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那柳含蕊好看？”
“当然是王妃你啊。”
“那你说她是不是丑人多作怪！”
芳若转了转眸子，轻声笑了出来，“王妃您是吃醋了？”
安玖歌一皱眉，嗔道：“本王妃才没有。”
这哪里是没有啊，芳若都看在眼里，忙宽慰道：“王妃，来日方长。咱们有的是法子整治她。”
什么来日方长！她只想赶快回去。在现代，虽没有这么好看的美男子，但是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个老婆，哪里像这里，三妻四妾……
口中不觉吐露了两个字：“渣男”。
听得芳若糊里糊涂的，“王妃您说什么？”
“渣男！渣男！臭渣男！”她微微一咬嘴唇，神情抓狂。
芳若不知王妃说的这个“渣男”是何意，不过还是替她记下了——王妃被王爷气得抓狂的时候会叫他渣男。
而此刻，院墙的那头，柳含蕊如同枝蔓一般攀附在夜连城身上，却被他重重甩开，“本王还有事，你回去吧。”与方才娇宠自己的他判若两人。
她的朱唇微微翕动，想要说什么，却终究是未曾启口。王爷向来阴晴不定，若是惹怒了他，她也终会落得方才王妃的那番下场。
她只福了福身子，道：“恭送王爷。”
却觉得背后仿若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，她缓缓转身，与安玖歌的面庞差点碰个正着，她万万没想到这八王妃竟会跟来。
“你怎么在这！”
安玖歌顺手扶了扶髻上的鬓花，嘴角噙着一抹邪笑，“妹妹的狐媚之术也不过如此嘛。”
她好像是有意提醒她，“王妃可别忘了爷方才的话。”
安玖歌揉了揉额，作出一派疲乏之态，“姐姐这两日被大婚之事忙晕了头，王爷方才说了什么，姐姐实在是记不得了。”
芳若上前扶住了她，“王妃可是身体不舒服？奴婢去请个太医给您瞧瞧吧。”
安玖歌一摆手，走到柳含蕊身边，在她耳旁轻言相劝道：“同是一家姐妹。妹妹若是安安分分的，姐姐自然不会让妹妹难堪。”
如此一来，安玖歌心里舒坦了许多，她回房后正好已是午膳之时，突然胃口大好，将它们一一吃了个干净。
看得一旁伺候的芳若心生畏然，哪有王妃吃成这个样子，还好王爷不在，若是在，又要免不了一顿数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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