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暗下来，她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，人群围着他们俩转，她那点别扭的小情绪早就被眼前的场面吓得无影无踪。
“选什么选，我不会唱。”她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。
沈起逾单手插兜，一脸无所谓，静看她急，“我会唱啊。”
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几个白眼了，她懒得理这人。
齐阅捧着话筒跑来殷切递上去：“小煦姐，你最拿手的歌就行。”
黎煦想了想：“好汉歌？”
“嘶......”齐阅倒抽一口气，迟疑着问，“不要了吧。哥，你选一首吧。”
沈起逾对上黎煦看过来的目光，礼貌询问：“《舒伯特玫瑰》会吗？”
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：“这首歌我不太熟，而且我唱歌跑调。”
沈起逾听后点头，一脸习以为常：“嗯，有所耳闻。”
她喝醉酒那天沈起逾已经见识过她唱歌的功底了。
黎煦：……
非得让她出这丑是吧？那一起尴尬吧。
前奏缓缓响起，黎煦心中暗暗数着拍子，就怕第一句进错了惹得全场大笑。在进拍前，身侧那人的话筒轻轻点了她握拳的手。
她一激灵，卡点切入。
完全正确。
勉强唱了几句后场上彻底安静了下来，手机里映出的光束在摇摆，她唱得胆战心惊开始找不着调。
直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接续，音响里缓缓漫出快让人融化的温柔。
歌被带回了正轨，沈起逾示意她在合唱部分接进来，在副歌的前一拍他冲她点头示意。
“舒伯特玫瑰
baby还相爱太完美
爱情的光辉香水
弥漫着小暧昧”
他蓦然走近，和声半唱，眼里奇怪的情绪在流露。
“许过的愿望绝配
在一起就不怕天黑”
等歌结束，她围着篝火而坐，情绪依然为他深情到发腻的眼神而摇摆不定。
这“渣男”就是长了这么一张脸，偏偏还有一双含情眼，看谁都这样。
对，看谁都这样……
黎煦为自己的心慌而不耻。
人群喧闹过后开始唱生日歌，她一脸无措，但还是跟着一起鼓掌。
她不知道是谁过生日，混在里面看热闹。
直到刑风从远处推着一个大蛋糕，缓缓来到了沈起逾身边。
“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沈小四破壳日了，今年很特殊，没以前那么盛大，但是兄弟们几个都在。祝我们沈小四21岁生日快乐，赶紧许愿吧。”
沈起逾看着蛋糕上蜡烛的光，三秒后，他神闲气定：“好了，分蛋糕吧。”
原来是他过生日啊，黎煦敢确定，他是觉得当众许愿太丢脸才赶紧让大家把蛋糕分了的。
她没吃蛋糕，晚上吃的烤串已经热量超标了，蛋糕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。黎煦绕到空地后的小溪，将自己和喧嚣声隔开。
吹着山风，脸上的燥热开始消散。
他果然要比自己小，竟然才21岁，这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。
她想起了自己这次迟来的“毕业旅行”，真是糟心。
可恶，自己好歹大他两岁，怎么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，真丢脸。
手机在兜里震动，黎煦不用猜也知道是谁。
乱得很，两边都是乱麻。
她朝着溪流丢了颗石头，口是心非：“我对弟弟不感兴趣。”
像是为了说服自己，她声音大了些，“我不喜欢弟弟。”
说完，又一块石头坠入水中，激起水花的瞬间她听到了淡淡的嘲讽，还是惯有的云淡风轻。
“心乱了啊姐姐。”
她本就心虚，吓了一大跳，差点从溪边滚下去。仓皇起身回看，她恼羞成怒反驳：“我说的都是实话，对幼稚花心的弟弟没有兴趣。”
“哦。”他仿佛看透了一切，尾音上扬，“你不用强调三次的，这样有点......欲盖弥彰。”
“还有，我的生日礼物呢？”
黎煦根本不知道他生日，一路上也没人说起，礼物肯定是没准备的。
沈起逾这会儿没开玩笑，卫衣帽子顶在头上，五官笼在夜色里，湿漉漉的眼像极其了身后叮咚流动的溪水。
难以招架，难以拒绝。
她身上的藏服是新的，空空如也。黎煦搜刮了最后一个口袋，摸到了四方的小挂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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