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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电梯的时候，沐嘉清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，心里有些庆幸，也有些泛酸。
毕竟，刚才的那些议论里，可不乏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女同事说了“等会儿去要微信”之类的话，声音还故意放大了，偏偏男人还不肯加速，就好像在享受别人的关注似的。
她忍不住问了一句：“顾先生，那么多人看着你，你就不难受吗？”
闻言，顾渊回过头瞥了她一眼，语气淡漠：“习惯了。”
沐嘉清无话可说。
两人上了顶楼，进了沐嘉清的办公室。
虽然她现在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，也没有什么实际职务，但毕竟也是桐安未来的接班人，所以沐贤就直接把她安排在自己隔壁的办公室里，方便她随时来找自己。
沐嘉清引着顾渊在沙发区坐下，为他端了一杯茶：“顾先生，我先去准备一下资料什么的。”
男人没有马上回答，而是环顾了一圈办公室，这个办公室装修十分简单，似乎还没有精心布置过。
他收回目光，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：“你的助理呢？”
“昨天跟人事部说了一下，那边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吧。”沐嘉清随意道。
顾渊眸色一暗，面上却不露声色：“让沐总的助理去准备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沐嘉清赶忙拒绝，“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。”
“你没空。”顾渊简单粗暴地下了结论，“你要招待我。”
沐嘉清：“……”
这个理由实在是充满了顾渊风格，强硬、不讲道理、且不容拒绝。
她只能叹了口气，用公司的内线电话拨给了一墙之隔的董事长办公室，那头接电话的是沐贤的秘书宋文。
“喂，宋秘书，麻烦你把和长钦合作的那份文件打印一下送过来……对，我没空，我要招待顾总……好的，你尽快，我在办公室。”
沐嘉清挂了电话，微微松了一口气，对顾渊道：“好了，他应该马上就会拿过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顾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方才寥寥数语，他已经大概知道了沐贤那个秘书对沐嘉清的态度，由此也能推测桐安高层对沐嘉清的看法。
大公司里的阴私事情，他远比沐嘉清这种新手清楚的多。只是这些，他不准备直接告诉对方。毕竟，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小人作祟，沐嘉清是不会理解他的想法和作为的。
还没来得及安排助理……
顾渊放下茶杯，冷冷地勾了勾唇角。
也就沐嘉清会天真地相信，一家大公司会连个助理都找不出来，何况，还是给董事长女儿找的。
没多久，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，宋文推开门，手里拿着一叠资料：“沐小姐，您要的资料我拿来了。”
沐嘉清赶紧迎过去：“辛苦了，宋秘书。”
“您客气了。”宋文礼貌地寒暄了一句，转身离开了。
沐嘉清反手关上门，将文件拿给顾渊，口中解释道：“我昨天晚上已经补充了一部分细节，但是还没有拿给我爸确认。您先看一看吧，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，我们也可以现在就改一改。”
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，给顾渊拿了一根笔，本想折回去，却被男人拽住了胳膊：“坐下。”
沐嘉清一怔：“不了吧，这沙发有些挤。”
顾渊没有说话，手上却加了几分力道，沐嘉清只好顺着他的力道坐下来。
这张沙发的尺寸十分尴尬，比单人沙发宽松不少，但是比起双人沙发又略显逼仄。沐嘉清往下一坐，只觉得两人紧紧贴在一起，男人身上的温度透过衣物，氤氲到她身上。
沐嘉清只能尴尬地别过脸，假装在认真看文件，从而掩盖自己的尴尬和羞耻。
但顾渊明显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，男人伸手弹了弹手里的文件，道：“给我讲一讲大概的框架。”
这个要求也很合理，沐嘉清定了定神，在心里捋了一遍这个合同的内容就讲起来。
在昨天晚上填充细节之前，她早就将合同看过好几遍，之前沐贤准备的时候，市场调查、前景分析等也已经做好，即便过了一段时间，情况已经有所变化，也不至于差的太离谱。
十来分钟后，沐嘉清已经将重点部分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，她自觉讲得还不错，因此看向顾渊的眼神也有些邀功的意味：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顾渊信手将合同扔到一边：“垃圾。”
自己的心血就这样被轻易否定，沐嘉清的脸色一66a763b5下子就变了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长钦不是来做慈善的，顾太太。”顾渊淡淡道，“在你这份方案里，我看不出任何值得我投资的地方。”
沐嘉清深吸一口气，努力遏制着自己的怒火：“顾先生，这份方案可能还不太完美，但绝对是我爸认真设计的。桐安很诚恳地想要和长钦合作，你不要这么轻易地下结论可以吗？”
“认真？”顾渊嗤笑一声，“认真有什么用？认真地制造了一堆垃圾，我就要为垃圾付钱吗？”
他瞥了沐嘉清一眼，轻佻地对她吹了一口气：“或者我也可以直接把五千万打到桐安的账户里，你觉得呢？”
“你！”沐嘉清气得浑身发抖，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，“至少，麻烦顾先生讲一讲你觉得这个方案哪里不好啊？”
“你觉得我信口开河？”顾渊语带讥诮。
“没错。”沐嘉清毫不示弱地盯着他的眼睛，“如果您没有理由就否定这份方案，我会认为，您就是为了为难我。”
她的眼睛因为怒火而晶晶亮亮，顾渊有一瞬间的失神，旋即从她手里抽走文件，淡漠道：“好，我来告诉你，这份方案有多烂。”
男人的声线是惯例的冷淡，他的思维清晰又敏捷，所有的问题都一针见血，沐嘉清从刚开始的愤怒，到后面的服气，最后脸色都有点发白。
无他，顾渊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合同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，顾渊放下笔，问：“如何？”
沐嘉清吐了一口浊气，苦笑道：“是我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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